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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华梅花 南宋 · 陈纪
七言律诗 押阳韵
起舞簪花老尚狂,梅花应记旧高阳
蕊宫仙子无尘韵,幽谷佳人有靓妆。
斜月半檐微弄影,断桥深夜忽闻香。
真成坐对被渠恼,不信先生铁石肠。
赵华文墓志铭 南宋 · 真德秀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一九三、《西山文集》卷四四、《宋忠定赵周王别录》卷八
维宋中兴四叶,有社稷臣丞相忠定赵公,以纯诚大义干栋我国家,勋庸巍然,如周之旦奭,天监精忠,俾其胄嗣实多且贤,用克绍先烈。
朝议大夫直华文阁致仕讳崇宪字履常者,其长子也。
淳熙八年,以取应对策第一,时忠定为某官,侍立殿上,降,再拜以谢。
上顾近臣曰:「汝愚年今几,已有子如此」。
越三年,复以进士对策擢甲科,上谓执政曰:「此汝愚子,岂即前科取应第一人者耶」?
忠定以懿属冠大庭,国朝以来未之有,至公又能力学取高第,孝宗皇帝喜见玉色,嘉奖再三,自是名闻日彰彻。
虽勤劳中外,位弗大显,然考其始终所植立,则庶乎其有忠定之风矣。
公初仕为保义郎,监饶州赡军酒库,换从事郎、抚州军事推官
忠定蜀郡书写机宜文字,改江西转运司干办公事,监西京中岳庙
绍熙甲寅,王室多故,忠定公实长西府,密赞慈极,援立圣明,不崇朝宗社再安。
未几,侂胄窃大权,群憸朋翼,迁忠定零陵,未至而薨,海内愤郁。
公阖门自处,誓死守丘垄。
居数年,诏复忠定故官职,先友多贻书劝公出者,于是改奉议郎、知南昌县事。
嘉定更化,除籍田令,制曰:「尔先人有功王室,中更谗毁,思其功而录其子,国之典也」。
公拜命感泣,顾忠定之冤未悉昭白,而其孤先被宠光,非公朝所以劝忠孝、励廉耻本意,则拜疏力辞。
俄改监行在都进奏院,复引陈瓘司马光、吕公著复官事申言之,「乞以所陈付三省,集廷绅公共参覈,若先臣心迹有一如言者所论,即近日恩典皆为冒滥,先臣复官赐谥旨挥与臣除命俱合追寝。
如廷臣公论见得委是诬蔑,即乞特颁诏旨,昭示中外,使先臣之谗谤既辨,则先臣之忠节自明,而宪慈烈皇后拥佑之功德益显。
然后申饬史官,考合众论,改正诬史,垂万世之公。
特命词臣,撰述丰碑,亲洒宸翰,锡以碑额,用表先臣之墓」。
又乞正赵师召妄贡封章之罪,究蔡琏与大臣为仇之奸,毁龚颐正《续稽古录》之妄,有旨两省史官考订以闻。
已而吏部尚书修国史楼钥等请施行如章,诏曰可。
后以诬史未正,复进言,其略谓「前日史官徒以权臣风旨,刊旧史,焚元藁,略无留难。
今日史官,虽以诏旨再三,莫有慨然奋直笔者,何小人敢于为恶,而谓之君子者,顾不能勇于为善耶」!
闻者愧之。
其后玉牒日历所卒以《重修龙飞事实》进呈,因公请也。
是年冬,赠忠定太师封沂国公,而除公丞戎监
明年,丞太府
三年,除秘书郎,辞,弗许。
四年,迁著作佐郎,充省试参详官,兼权考功郎官。
请外,知江州
六年,提举江西常平,兼权隆兴府及帅漕司事,除转运判官,仍兼帅事。
七年,以兵部郎中召,寻改司封,皆固辞,遂直秘阁静江府广西经略安抚
明年直宝谟阁主管亳州明道宫
初,忠定公既以文学大名,而其平生盛节标表一世者,盖进则尽言于朝,而天下称其忠,退则推上之恩以及人,而天下诵其仁。
出入三朝,直道自持,未尝少贬以求合,而天下服其正。
此三者,忠定之所以为忠定者也,而公皆有志焉。
其在朝时,尝因闵雨求言,公上封事,大略谓「今日有更化之名,无更化之实。
人才国之元气,而忠鲠摈废之士,死者未尽省录,存者未悉褒扬。
言论国之风采,其间输忠亡隐、有所规益者,岂惟奖激弗加,盖亦罕见施用;
媮安取容无所建明者,岂惟黜罚弗及,或乃遂阶通显」。
至若勉圣学以广聪明,教储贰以固根本,戒宰辅大臣同寅尽瘁以济艰难,责侍从台谏思职尽规以宣壅蔽,防左右近习窃弄之渐,察奸憸馀党窥伺之萌,皆恳恳为上言之。
后因班对,又深陈纪纲法令玩弛之弊。
虽其立朝之日浅,而位不得以言,然茍可以效其忠者,无不尽也。
其令南昌,奉行荒政,所活甚众。
江人岁苦和籴,公之为守也,疏于朝,永蠲之,且转籴旁郡谷,别廪以储,为俭岁备,至于今赖焉。
瑞昌民负茶引钱,新旧累积为缗者十七万有奇,皆不能偿,死则以责其子若孙犹弗贷。
会新券行,视旧价几倍蓰,公叹曰:「负茶之民愈困矣」!
亟为白之朝,乞许以新券一偿旧券二,有旨从之。
盖受赐者千馀家,县刻石以纪其事。
忠定之漕江西也,尝有御札令察州郡之受输苛取者,忠定推行惟谨。
及公继掌漕事,即摹淳熙诏旨下诸州,令上体阜陵德意,而先行于豫章以倡帅之。
减斛面之嬴,轻折纳之价,许民自执概量,输者常私其馀以出。
豫章江西都会,四方宾旅之有事于其土者不绝,不幸疾病则茕然无所归。
忠定之为漕也,捐私钱百馀万,创养济院,俾病者得药与食,以无转死沟壑,岁久浸移为他用。
公至,讨寻修复,立规约数十条,以愈疾之多寡为赏罚,弃儿于道者亦收鞠之。
四邑社仓久弊,访其利病而更张之,田里始被实惠。
之属邑土地肥硗略等,而阳朔修仁荔浦之赋独倍焉,自张宣公奏减之馀,人犹以为病。
公请再加蠲减,诏递损有差,三县民立祠以颂公德。
至于以积用之嬴代编氓逋赋,在隆兴为缗钱二万馀,静江亦万馀。
茍可以厚其民者,无不至也。
馆职时,同列有欲以要路相汲引者,公巽谢不敢当,退而喟然曰:是岂知我者耶!
戚里有愿纳交者,数遣人游说,弗答。
会祠事职掌相比,又欲亲公,公肃然自将,不踰阶而揖也。
后夤缘求见,终弗内,时其亡而谢之。
始有旨擢丞寺监,公白宰相,愿处其最下者。
在朝垂三载,而请郡以十数。
尝曰:欲去者如撼儿齿,久当自脱矣。
后以名曹召,公语人曰:「朝家委使,虽遐陬僻峤不敢辞,唯寘之朝行则非所安耳」。
期年(若不及满岁,则改为几年。),丐閒尤力,卒奉明道祠以归。
观公之才,非不足以用世,而其志又非忘世者,顾于名位爵秩若将浼焉,岂以素履难坚完,荣涂多淟汩,宁舍彼以取此耶!
然则士之控抟宠利,若不可一日使去己者,其视公何如也!
公之学得于家庭而成于师友,以不欺为立心之本,思过为进德之方,其所居常揭以自警。
自公之大父庆国公至诚力践,以笃行称,至忠定公服行尤谨,闺门之内,敬顺休洽,士大夫之言家法者宗焉。
公天性笃孝,其居忠定丧,月馀始食食,小祥始茹果实,终丧不饮酒食肉,比御犹弗入者久之。
内行饬备,宗族视以为矩法。
其在郡国,以劝学毓材为首务。
九江则新濂溪,又为书堂以处学者,求周氏后之幼慧者三人廪而教之。
豫章东湖近岁昉立书院,公至,增葺其未备,又为选堂长,益生员,置书史,丰廪给,如所以经纪濂溪者。
所至讲求公私利疚,汲汲如理家事。
九江,修陂塘以广溉灌凡数千所,城堞楼观,皆缮治一新。
始至桂林,属琼守非人,激黎洞之变,公劾去之,改辟能者代其任,群蛮相率听命,边徼用宁。
有箩𥲑峒者,仍岁寇钞为暴,盖省民何向父子阴诱导之。
公捐金缯付小校,使絷以来,寘之法。
因严民夷交通之禁,使边民相什伍,寇至则鸣鼓召众,先后掩击,俘获者赏,不至者有惩。
先是部内郡邑有警,辄移统府,兵戍之在宜州者百人,古县半之。
公谓根本单虚,非所以窒奸萌,乃于其地各置兵如戍兵之数,而歛戍者以归。
邕为边州重要地,自狄武襄平侬贼,所以设捍防者甚至,岁久浸弛而溪峒日彊,公朝夕以为忧,亟条上其议,若调守辟属、益兵完城等数事,朝廷颇采其言,然未及尽用也。
峒酋何元龙死,公命以其地分给子弟与他族之无继者。
马政积坏,寻其冗根剔治之,岁省缗钱数万,而所得又皆良驷马。
土丁役使亡蓺,一切禁戒以绝。
公所涖率简燕游,削问遗,未尝自顾其私,故歛弗及民而蓄积以裕。
其见于试用者如此,倘天假之年而尽其用,所立可胜计耶!
公之卒寔嘉定十二年五月十一日,享年六十。
母徐氏,封孺人,赠齐国夫人
初娶周氏,蚤卒,赠宜人
继室刘氏,枢密忠肃公之女。
忠肃公之薨也,属朱文公为择所归,既而以归公,贤明正淑,先公十九年卒,赠宜人
七子,长必愿,早踵世科,尝宰建之崇安,有异政,今为某官。
次某官(皆以次叙。)
四女,长适某官(馀以次叙。)
某年某月某日,必愿等奉公合葬于雕峰二夫人之兆,先期来告曰:「先君与公昔同三馆,既又有连,且相好也,敢援是以铭文为请」。
予方执丧,未暇也。
自是四五年间,必愿之请累至。
念昔与公从容著庭间,又当世事,公毅然之色、伟然之论,有槩乎余衷者。
由今思之,仅若信宿,而公之墓木郁乎其成阴矣,呜呼哀哉!
庐山李公燔实状公行,其言可信不诬,今剟其要著于篇,世系源流已见于忠定之志者不复载。
其铭曰:
弗竞而趋,独勇于止。
其位虽庳,所立则伟。
乌乎贤哉,真忠定之子。
赵华阁帖 南宋 · 袁燮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三七一、《絜斋集》卷八
赵公,人物之翘楚也。
有家传之学,有师友之训。
志操之挺特,器业之宏伟,足以有为于斯世矣,而雅意静退,不以立朝为荣,而欲以外庸自见。
平生所蕴,形于施设者,不过一州一路而止,其亦狭矣。
虽然,贤者所行,足为世准。
使为士大夫者闻公难进易退之风,砥砺廉隅,有特立之操;
为守为帅者闻公政事之美,则而效之,有可纪之绩,所及不既广乎。
某始叨从班,公即以书见教云:「我先公之居此地也,专以论思献纳为职,奏篇甚富,凡当世利害,知无不言」。
某自闻斯语,服膺不失,二三年间,罄惓惓之忠,有犯无隐者,公实教之也。
以某一介推之,则知受教于公,有所兴发者多,而孰谓其狭哉?
呜呼,可敬也夫!
赵华文行状 南宋 · 黄干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五五一、《勉斋先生黄文肃公文集》卷二○
干少从晦庵先生游,窃闻笃行公之名,揽其遗事,俯仰敬叹,如对古人。
后十馀岁,遂获与仲兄偕受知于丞相忠定公,窃窥言论施设之大槩。
华文方以少年擢高科,馆于刘忠肃公之家,而授业于晦庵先生之门,遂与为友焉。
其后从宦江西,累累相遇,则华文涉历愈深,年愈高而德愈邵也。
投老来归,闻文之总干君宰崇安,有惠政,人多称之。
五十年间,及见其一家四世之贤如此,虽其事业所至有不同,而其人之贤,则皆处心以忠实,持身以端谨,居家以孝友,施之于政者,真知体国爱民者也,何其盛哉!
丙寅丁卯间,干方以事走京师,及见权奸薰焰,忠良被祸,殆若天道冥漠不可晓者。
及今观之,鄙夫憸人根株锄戮,闻其名者不啻若犬彘,而笃行公之后赫奕盛大至于如此,所谓福善祸淫者,岂不灼然可监也哉。
李君敬子所述文之行实,而敬题其后,为善者当知所劝,而不善者亦当知所戒矣。
嘉定庚辰十二月二十五日长乐黄干谨书。